墨染字千泠

【陆秉坤x你】风止

陆秉坤x你

ooc致歉

现实中警惕电信网络诈骗,文学创作不代表作者三观

你是在大学的图书馆遇到的他,彼时他微抬着头,伸手要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什么书,在仲夏的夜晚,他身后廉价且破旧的电灯衬得他侧脸宛若神明。这是一个不恰当的比喻,你这样想着。

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这里的分区是心理学,你不禁多看了他两眼,随后从一旁的格中取下一本《乌合之众》。你又随便瞄了几眼,便转身准备离开。

“同学,你对心理学也有研究吗?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,你回了头,只见他还维持着翻找的姿势,如果不是他看你长时间不出声,偏头看了看你,你几乎要怀疑是你幻听。

“我是文学系的,只是有兴趣,谈不上研究。”你顿了顿,见他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,就转身离开了,大概是夏天的闷热让人头晕脑胀,这一段莫名其妙的插曲没有在你平静的生活里泛起波澜。

再一次的相见,是在校庆的那天,你向来不喜热闹的氛围,认为那会让人浑浑噩噩失去思考能力。你从人群中挤出来,走出教学楼,朝着人最少的方向走去,天空中是一望无际的阴云,你只觉得安逸。你的目的地是学校一处不起眼的角落,没有花草树木,有的只是一片荒地和一把长椅,以及冷冷清清的风,是你喜欢的感觉。

当你走近,才发现孤零零的长椅上有一个孤零零的人,抬头看着天,戴着耳机似乎在听mp3,与周围景色融为一体。

你并不喜欢社交,也没有说话的打算,坐到长椅的另一端,抱着胳膊看荒地上为数不多的生命,杂乱无章的荒草和偶尔冒一下头的蚂蚁。

那是在深秋的十一月,风很大,你喜欢风,沉浸在风的世界里,从不惧怕秋风裹挟的寒意,享受着风贯穿整个单薄的身体,聆听着风声,自娱自乐,但也怡然自得。

风停了,你从自己的世界惊醒过来,旁边已经空无一人,天空中的阴云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散了一些,像一张漏网,洒下来几缕不强烈的阳光。你抬头看了一会,直到眼睛有些酸痛才收回视线。

刚才那个人,我好像在哪见过。

你也不想深究,孤独的人天底下哪里都是,你们都没有什么特殊的。

真正的认识还是在很久之后的一次同学交流会上,久到你几乎忘却了前两次的邂逅。你只看到一个高高瘦瘦,总是笑着但又独来独往的人,他似乎与谁都能说上两句话,逗得别人哈哈大笑,自己却不参与进大家伙的聊天。可能是出于一种怜惜,你走了过去,试图与他搭话:“你好,我是xxx。”

他似乎有些惊讶,好像在回想你与他的交集:“你好,我叫陆秉坤。”

你不是很善于交际的人,只是站在原地,微笑的看着他。他露出些许窘迫,磕磕绊绊地开口:“我是学社会学的,爱好是读书。”你模模糊糊想起了他,有些许诧异:“我还以为你是学心理的。”

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想起你,他露出一个笑容:“那是一些业余爱好,社会学与心理学本来就有一些关联。”

在同学们都在谈论娱乐八卦的时候,你们却只是认真的分享学术上的思考,日渐西斜,你们聊了很多自己的见解,越说越投缘,你们都以为自己遇到了真正灵魂契合的知己。你们交换了联系方式,从那以后,你们越来越频繁的约在图书馆和咖啡店,所聊的内容也大多是哲学、社会、文艺之类的东西,你知道了他是从广东一个小乡村考出来的穷苦大学生,他也知道了你是在大城市里长大却向往自由的文艺青年。

你们偶尔会在傍晚一起去市郊的野外散步,在无人的旷野中,在昏暗的天色下,你们忘却了一切生活中的琐事,作为两个自由的灵魂畅谈天南海北。他告诉你,他的梦想是能够有足够的资金来支持他养活父母,发展爱好,在城市的角落买下一间小屋,开一间书店,过市俗又清新的小日子。你告诉他,你的梦想是去世界各地旅游,见到所有的风景,最好能在一个人迹罕至又风景优美的地方搭一间木屋,过最原始的农民生活,自给自足,隐居一辈子。

你们都没有远大的志向,只是有一箩筐对世界的感悟,两个不那么合群的孤独灵魂,在同一片天空下依偎着,倾听彼此心里的话。

你不知道对于他的感情是怎样的,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理解你,与你相似又不同。毕业后,你们约定等梦想实现的那一天,在某个冷清的小酒馆闲叙一段。

你们各奔东西,忙于奔波生计,许久没有联系。

当你醒来,头上的麻袋被粗暴地拽下,眼神逐渐聚焦恢复清明,看到面前与你对视之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愕时,你知道终究是事与愿违了。

陆秉坤把你安置在了园区最偏远的角落,你知道他不想让你受到牵连,也不想让你看到他不一样的一面。你没有过问中间的这几年发生了什么,也没有试过逃走,你的情绪一直很稳定,没有悲伤,也没有闹脾气。

你知道这是命运的悲哀,是老天无眼。

也是你的错,没有看到陆秉坤压抑的那些东西,是对于财富的渴望,在骨子里镌刻的精明利己,也是对于许多东西强烈的控制欲。

他在每天抽空来找你的时候,永远是温和的沉静的,但你知道你偶然看到过的几次暴戾残忍的也是他。你当然知道他的苦衷,他有妻女,他只是在家破人亡和害别人家破人亡里选择了后者,在道德上值得千万次鞭笞谴责,在你们研究过的心理学上来说,却不算是反人类的。

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的老婆,但你在能见到他女儿的时候,耐心地教给了她许多知识,陆秉坤也只是看看你们,然后躲到门外默默地抽烟。

终于有一天,你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叫住他:“你其实不用怕拉我入局,我不会害怕你,我在这里更像是一种囚禁。”

他下意识是想回绝的,但他记起了你想要的自由,他沉默了。

你只是看着他,正如你不了解他的一面,他也不了解你的偏执,你的虚无,你的冷眼旁观。

他最终还是妥协了,那也是你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踏入工作地区,有很多人,或是猜忌或是怨恨或是好奇地看着你。陆秉坤熟练的挺起肚子,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。

“今后,这就是你们的经理夫人。”

你惊了一下,他却安抚的看向你,“这样才不会有人敢动你。”他小声的在你耳边解释。令你意想不到的是,下面那些人的眼神慢慢都转变成狂热和兴奋,嘴里说出来的话语充盈着祝福。你再一次深深感受到了陆秉坤对于人性之道的深谙,他到底是怎么让受害者取得这样的集体归属感和认同感的。

你开始跟着他工作,也认识了许多人,他们尊称你一声夫人,你也只得笑脸相迎。短短几天,你见到了陆秉坤的另外一面,他喜怒无常的样子,指使下属加害别人的样子,杀人不眨眼的样子,甚至是意欲强迫别人的样子,你都只是看着。

在你偶尔与别人聊天的时候,他们认为你只是陆秉坤短时间的爱宠,毕竟看不出他一点爱你,也看不出你一点想要管他。你只是笑笑,不反驳什么,在别人向你问起与陆秉坤有关的事时,你也只是说:“就他这样啊,之前是一个带着书卷气的大学生呢。”别人听你说完,再看看他如今的样子,都会笑着摇摇头表示不信,你只是拿好他给你的特权,享受着经理夫人的待遇,顶着名头过着苟且的生活。

陆秉坤对于你的态度也是揣测不清楚,在一次他喝醉了差点强暴你,你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他奇迹般地被你满含悲悯和淡然的眼神震慑住了,听阿才说,那天他在办公室摔了很多酒瓶子,也不知道是想来打死你还是想打死他自己。

还是深秋,没什么事的时候你就爱在园区里走走,落叶在脚底飘过,风吹动你的衣袂。你最喜欢的还是秋天的风,小学里有人放风筝,你抬着头追了几步,猛然撞上了什么。

你退了两步,眼前是神色晦暗不明的陆秉坤。也不知道是为什么,你抬头绽开了一个笑,是没有带任何杂质的纯真的笑。这让他晃神了,眼中的阴霾散去了一些,但紧接着,他拉住了你。

“你是怎么想的,我和现在的法定妻子只是为应付父母所诞生的婚姻。”

“我?我没有什么想法。”你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漠。“你愿意嫁给我吗,就现在。”他好似非常认真地看着你。

“算了吧,我并不喜欢婚姻这种束缚人的东西。”他还是不懂你的想法,他钳住你想要离开的手,把你拥进了怀里,他按住你的头,带有侵略性的气息骤然接近,你能感受到自己的唇齿被强硬的撬开,他的鼻息喷在你的脸上,你无措地闭上了眼睛,完全陷入了被动。直到你快要喘不上气,这越界的行为才彻底结束。

你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,眼中盈满了生理性的水雾,刚被发狠揉过的发丝有些凌乱。你动了动嘴唇,还是没有说什么,深深的望着他。

他像是突然变回了几年前腼腆的大学生,眼中有一些慌乱和后悔,却又被强烈的占有欲压了下去。绝不容忍别人忤逆他的陆大经理,只有在与你相处时才会这样频频吃瘪。他知道对于你们的关系来说,这次是他做的不对,仿佛你的目光是实质的针尖刺在他的脸上,他猛地转身离开,只留你站在原地。

你揉了揉发烫的脸,在原地站了一会,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
你发现新来的一批人里,有个叫潘生的格外突出,你直觉他会干出什么事来。但你并不想阻止他。

毕竟像他这样的人,结局圆满才是老天无眼。

在一个荷官做出八百万业绩,也是潘生生日的那天,陆秉坤格外的开心,搂着他们欢呼庆祝,整个园区热闹非凡,你还是不喜这种氛围,独自走出大楼,在一处黑灯瞎火的地方蹲下来,你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,是让他来找你吗,或者是单纯想要静一下。

你蹲了很久,你也不知道到底是多久,久到下肢渐渐因为供血不足而僵硬,浑身发冷。慢慢的,你的意识开始模糊,你看着大楼的方向,那边灯火通明,热闹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
终于,你的腿麻的厉害,你坐倒在地上,即将陷入昏迷。

在一个瞬间,不知道是梦是醒,你眼前的世界一寸一寸亮了起来,你以为自己到了天堂的门口,强撑着睁开眼才发现是整个园区的灯带,还有很多的强光手电筒。

你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一时间被刺激的睁不开,只听见一阵声音,一个人将你紧紧的圈在了怀里,他箍得太紧,让你几乎无法呼吸,你推搡了几下,却感觉到那人身上传来细细的颤抖。

“宝贝,宝贝,你怎么在这里,你知不知道,老子他妈为了找你差点把整个世界都他妈掀了。”是陆秉坤,他用颤抖的声音小声的呢喃着。

你突然就笑了,伸手回抱住他,低声道歉,保证下次绝不会让他担心了。

你知道,最终还是你赢了。

你开始安安稳稳的生活,哪怕心里不安的感觉愈演愈烈,也只是过好当下的每一天。

很快啊,那一天到来了。

你正在看陆秉坤和他的女儿打羽毛球,烟雾警报器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。陆秉坤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前因后果,他让你带着女儿去器材室等他。

你在器材室看到了身负重伤却满身带着希望的潘生,他怕你对他不利,你却只是摇摇头,蹲下身抚摸着女儿。陆秉坤来的时候,你站在一边,看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和狼狈的形容,你大概知道了自己将要面对的结局。等潘生带着女儿离开之后,他转过身看着你。

这时的他已经难以直立行走,你搀扶着他走了一步又一步,天花板上的机器还在向下洒水,你和他一路无话。到了最后的那道门前,你们默契的停下了脚步,他轻轻的抱住了你,你慢慢闭上了眼睛。

“你爱我吗。”

“嗯。”

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准许的命令,就要倒下,你背着他一步一步走了出去。

刚出了门,你们分别被警察控制起来,你站在一边,看着被警察押送的他,他的脸上没有不甘和怨愤,只有一切结束的释然。你目送他上了警车,紧接着自己也被押送回去。你的情绪还是平静的可怕,配合着做了笔录,你什么都没有做过,自然是被无罪释放。

你知道陆秉坤难逃一死,便自己在木屋前立了一块孤零零的碑,上刻“陆秉坤之墓”。他什么都没有留给你,哪怕是一件东西。你也什么都没有送给他,哪怕是一个名分。

你没有去看他死刑的那一天,只是在几天后的午后,突然从睡梦中惊醒。你走出木屋,看着眼前的碑,你跪下来,不知道积压多久的情绪骤然爆发,你环抱着一块孤零零的石碑,哭的泣不成声,是哭自己浪费的青春,也是哭他就这样消逝的一生。这木屋是你去缅甸之前自己建造的,景色山清水秀,远离尘世喧嚣,边上有一块菜田,不大不小,也就够一个人自给自足。你实现了当年的梦想,但是你没来得及告诉他,他也永远不会实现他的梦想了。

该说是老天有眼,还是老天无眼。

那是一个深秋,风很大,你依旧喜欢秋天的风,看云卷云舒,看落叶飘零,而你没有名分的爱人永远的离开了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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